雲很淡,風很輕。

星期天早晨醒來,十點,房間內的空氣依然是寒冷的。準備就緒,到了埔里,空氣似乎也漸漸地暖活了起來。

買了早午餐,坐上客運,這次的目的地依然是台中二十號倉庫,去看外表坊的『雲淡風輕』。而我依舊選擇了那個一人座的座位,因為我還是只有一個人去看戲。

今年的五月,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坐著車,讓奶茶和昇哥陪伴著我,而這次,我的身影依然孤單,唯一多的是南方二重唱的聲音。

去看戲,而且還是這種小劇場,要找到喜歡的人可能本來就比較難吧!不過這一回去,還是看到了很多成群結隊一起來的;老師遇到學生的,還在那邊拉票,請學生投紅色結局的;媽媽和朋友帶著可愛小蘿莉來看戲的;和工作人員聊起起來的觀眾;當桌子和黑板被風吹倒時大伙的驚叫聲,一切的一切,是令人娛快的,令人莞薾並且忘了其實是自己一個人來看戲。

去二十號倉庫,總是抱著期待的,因為除了看戲,總是能遇到一些展覽,已經不記得第一次去時是什麼展覽,暑假重返二十號倉庫,展的是『愛情特展』,我很喜歡裡頭的愛情便利店。

這次的展覽,展的是是天窗,走進巨大倉庫的那一刻,我幾乎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吞噬,直到許久許久,我才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。

倉庫是空的,唯一的展品,是單槍投影機投出,被怪手拆出來的天窗,我忽然哽噎了,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心裡,但我無法形容。

兩點十五分,拿著我滿的成套戰利品(早安夜車的原聲帶和『雲淡風經』的相關產品),進了實驗劇場,等著戲的開幕。

和之前去看的,符導的『早安夜車』風格不同,但相同的卻是戲裡頭的不寫實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王蕙玲的編劇作品,以及『我和我和她和她』還有『早安夜車』這些我最先認真接觸的戲劇的影響,我還是這樣偏心地喜歡上了阿雲的 OS 以及其中那無數個不寫實的片段。

自由當然是一件美好的事情,但就像大學時老師戲劇課堂上所說的:戲劇是崇尚自由的,但戲劇中的自由是一種高度自律的自由。我喜歡這個名詞:高度自律的自由。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、一種純然的自由。 假如有人說愛情是一個囚牢,那我應該是一個最安份的犯人,靜靜地呆在我的角落,只要有一扇窗讓風吹進來、讓陽光照進來、讓大自然的所有聲音透過他傳進來,我便可以滿足地度過一整個下午 這種甜蜜讓我深深地陷在這個囚牢的角落裡,我刻意地讓這次囚牢愈長愈大,愈長愈大,終於大到看不見我自己。 這時的我自認已經找到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。(雲淡風輕,李健常)

這是劇中一開頭的第一段獨白,其實才聽到這裡,我想我的眼眶已經紅了。又或許,在整部戲裡頭,我唯一懂的其實只有這一段 OS 。

這部戲講的東西,離我是遠的,離我的心境也是遠的,我沒有出軌過也沒有被背叛過(廢話,我連女朋友都還沒交過咧!),對於其中的愛恨情仇,男女主角的心境,並不像在『早安夜車』裡頭那樣地貼近。

不過我依舊很喜歡這個故事,那是一種我所喜歡的,淡淡的感覺,沒有『我和我和她和她』裡頭的激情,很淡,很虛幻,可是同時卻又是那麼地真實。

在中場休息投票時,我選了黑色的結局,沒有為什麼,只是直覺黑色不可能會是『重生』,而我是個偏愛悲劇的觀眾。後來座談會和看劇本時,發現黑色結局是所謂的『停滯』,也就是一次從頭再來,剛好是那種我最喜歡的,一種淡淡的哀愁的感覺。

不知道是否之前提到的那位老師發揮了拉票的本領,在最後一幕阿雲起床後,她拉下了紅色的繩子,鈴噹響了,她走向門外,而我們唯一見到的是她和阿風擁抱的剪影。

本來是不喜歡這個結局的,只單純的因為它是個 HappyEnding ,可是 Happy Ending 總是不能帶給我深刻的感動。

一直到了座談會,其他朋友和李導對這個結局提出了另外一些看法,這時的我回憶其中的片段,才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巧妙安排的結局。

我們怎麼知道阿雲真的醒了呢?那三條繩子,分明就是在阿雲的非寫實世界中被阿風丟下的啊!那麼,當阿雲醒來時,又怎能找到那三條繩子。

我喜歡這一切不過是在阿雲的非寫實世界中所發生的那種說法,有一種悲,可是卻又有一種希望,阿雲畢竟是原諒阿風了……

可是,就算她原諒了他,阿雲依然醒不來,於是乎,那悲似乎比『停滯』和『死亡』更深刻。

說實話,在暑假時我去看了表坊的『威尼斯雙胞案』,是失望的,我找不到『早安夜車』和『我和我和她和她』中的那種感動,甚至對演員有很強烈的意見。

而這次回到了小劇場,第三次進劇場看戲,我不得不說,有外表坊和二十號倉庫的實驗劇場真的是太棒啦!希望大家都繼續加油,雖然我只是個窮學生,但半年花三百五看一場小劇場的戲,還是負擔得起的!我一但會繼續支持外表坊的。

至於表坊,我想明年的『如夢之夢』應該是給它的最後一個機會了吧!如果再讓我失望,可能就是真的徹徹底底地失望了,即便有我很喜歡的有金寶金士傑參與演出,或許也很難再讓我再進戲院看戲了說。

最後,其實我對於這次『雲淡風輕』的男主角,有一點小小的意見,我總覺得,舞台劇是要放的,可是放的意義不是咬牙切齒,不是每句話裡頭都有某幾個字特別用力,那反而成了不真實了。

像金寶在舞台上的表現,他並不特別地加重說話的語調,並不會讓人感到不自然,可是他的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在燃燒,就是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身體內蹦出來一般。

當然,這只是每個人的想法和喜好的不同,表演這東西,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對錯可言,因此雖然男主角的戲風並不是我所喜歡的,但整部戲給人的感覺,還是很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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