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必也狂狷乎?狂者進取,狷者有所不為。』雖然並不喜歡儒家思想的某些部份,但或許是高二時國文老師簡T的關係,論語中的這一句話,始終深印在我的腦海中。
我是喜歡狂者的,真正的狂者,其散發出的氣息,是叫人難以忘懷的,但那又不是霸,不是傲,而是一種洞悉了的狂。真正的狂者,在她的狂裡頭,是帶有一種溫柔慈悲的心腸的。真要我舉例的話,我心目中真正的狂者,是楊過與小龍女分隔十六年後的那種狂。
這個時代,似乎已經見不著了,近來眼前所看到的狂,都是一種幾近於無知的狂,一種看了讓人想笑的狂,讓我彷彿看到了從前那無知的自己。
說實話,我並不是相當欣賞楊過年輕時候的性情,但我喜歡他十六年後所散發出的那股狂氣,他有本事狂,他有資格狂。他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的狂,而他的狂中也帶著了憫世的慈悲心腸,而且十六年後的他,是狂而不傲的。倘若他有了黃藥師第一次見到楊過,不願與之結拜的那股無理傲氣,也許我反要怪他落於下乘了。
中庸我是做不到的,從前總希望自己是能往狂的那一面走的,但如今自己卻也心知肚明,我沒有本事,也沒有資格狂的。
狂者不在乎別人的眼光,我在乎了,於是我沒本事狂。狂者背後的基礎是專業的知識(例如楊過的在武學上的造詣),以及對世事的洞悉,我沒有,於是,我也沒有資格狂的。
而從前的我,也總認為狷者不為我所取,畢竟,比起狷者,我還是比較喜歡狂者所散發出的特質的。
但是如今看來,我是往狷者這條路上走下去了,給自己畫下了很多條的線,努力地不要去越過,雖然很明顯地我做得還不夠好,也不敢說自己已經達到了狷者的程度,但我畢竟是在這條路上了。
仔細想想,這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,從前的一些脾氣與無知的舉動,似乎也漸漸地少了許多。
只是,我總覺得在往狷者靠近的旅途中,我似乎丟棄了許多生命中無以名之的寶貴情感與衝動。
這樣值得嗎?我今天不斷地問著我自己,可是卻沒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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