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台劇『我和我和他和他』之中的一場戲,很棒,不管看了多少次,看到這一段,心情都會很激動。很長的一部戲,不過看完之後超爽快的說。
很喜歡其中金士傑(沈墨另身)和丁乃箏(簡如鏡另身)兩人激情的表現,那一句『妳敢承認嗎!妳對我的愛!』金士傑表現的真是好,那個爆發力真的得棒。
而最後馮翊岡的那句『知道過去,對我有什麼好處?不知道過去,我又有什麼損失呢?』也是相當令人值得沈思。
(以下對話,摘自舞台劇『我和我和他和他』,表演工作坊)
簡 如 鏡:『沈總裁…』
如鏡另身:『沈總裁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背後的狀況我不是不了解。』
如鏡另身:『不了解。』
沈 墨:『我有什麼背後的狀況,我方一切攤在臺面上了。』
沈墨另身:『攤在臺面上了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們公司新加入的朱海小股,他們的意見為什麼你沒有說?』
如鏡另身:『你沒有說。』
沈 墨:『那是空穴來風。』
沈墨另身:『空穴來風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不承認?』
如鏡另身:『你不承認?』
沈 墨:『這有什麼好不承認的?』
沈墨另身:『不承認的。』
簡 如 鏡:『我必須開始質疑,在這個房間裡,你到底有沒有被充分地授權。』
沈 墨:『哎哎哎,想法偏囉。』
簡 如 鏡:『很明顯的,你背有有別的力量,別的聲音在操縱你。』
如鏡另身:『在操縱你。』
沈 墨:『我背後?』
沈墨另身:『我背後……』
沈 墨:『我……』
沈墨另身:『我。』
沈 墨:『你……』
沈墨另身:『你。』
沈 墨:『我……』
沈墨另身:『我背後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對妳說。』
如鏡另身:『想要對你說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等了九年。』
如鏡另身:『九年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還真希望把真心話給說出來。』
沈 墨:『真希望把真心話說出來。我還沒妳背後呢,不是很明顯了嗎?』
簡 如 鏡:『我背後有什麼?』
如鏡另身:『妳那麼清楚,還要我說嗎?』
沈 墨:『妳背後,你敢不敢說?』
沈墨另身:『妳對我的愛!妳敢承認嗎?』
簡 如 鏡:『我當然敢。你想併購我們的企圖,我寧願把它解釋成你是對目前利益條件不滿。但是我很誠懇,我覺得什麼都可以再談,甚至於我可以讓步更多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以我個人最誠懇的話來說。』
沈 墨:『最誠懇的話來說。』
沈墨另身:『這九年之間,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情……』
沈 墨:『一件事。』
沈墨另身:『就是……』
沈 墨:『就是。』
沈墨另身:『找妳。』
沈 墨:『妳。』
如鏡另身:『在這九年之間,我也不斷地在找你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。』
沈墨另身:『妳現在為什麼不說出來?』
沈 墨:『為什麼不說出來?』
沈墨另身:『妳還在猶豫什麼?為什麼不說出來!?』
沈 墨:『說出來!』
如鏡另身:『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記得多少!』
簡 如 鏡:『記得多少。』
沈 墨:『妳說。』
如鏡另身:『一九八九年,春天。』
沈墨另身:『春天。』
如鏡另身:『在那遙遠的廣場,擠滿了學生,他們在為一個不可能的願望奮鬥著。』
沈墨另身:『一個不可能的願望。』
如鏡另身:『在香港,蘭桂坊,毛毛的 pub ,我們在為我們的愛奮鬥著。』
沈墨另身:『為愛奮鬥著。』
如鏡另身:『我們有一個儀式……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有一個儀式。』
如鏡另身:『在很多朋友的見証之下……』
沈墨另身:『在他們的見証之下。』
如鏡另身:『我們發誓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發誓。』
如鏡另身:『一切從零開始。』
沈墨另身:『一切從零開始。』
如鏡另身:『離開所有的現實阻力!』
沈墨另身:『離開所有的現實阻力!』
沈 墨:『現實阻力。』
簡 如 鏡:『怎麼樣?』
沈 墨:『必須要把現實攤在臺面上嘛!』
簡 如 鏡:『商場上實實刻刻在和現實打仗,你有必要強調它嗎?』
沈 墨:『打仗?我才恐怕還是要看令尊簡老的態度吧?』
簡 如 鏡:『我父親的態度,就是看我怎麼做。』
沈墨另身:『妳知道我和妳父親在什麼情況下見面嗎?』
沈 墨:『見面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指著他的鼻子,大聲叫罵,我說你這幾天為什麼派人跟蹤我?你這是什麼爸爸,你是什麼玩意兒!』
簡 如 鏡:『我想話題不要一直繞在我父親的身上。』
如鏡另身:『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過說話。』
沈墨另身:『你受了那點日本式教育,你那霸權思想,你以為你是神啊?!你跟你女兒是不是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?幹什麼霸著她當禁鑾是不是?!』
沈墨另身:『老先生聽完話的表情,就好像身上如果有槍的話,能把子彈從我身上射過去!』
如鏡另身:『射過去!』
沈墨另身:『就好像如果有坦克車的話,能從我身上輾過去!』
如鏡另身:『輾過去!』
沈 墨:『我嚐過苦頭。』
沈墨另身:『但我對他說,老先生我不怕你。我和如鏡手拉著手站一塊,我根本不鳥你!』
如鏡另身:『從那天開始,我們兩個,和我們的過去,正式決裂。』
簡 如 鏡:『沈總裁,我們要不要全部歸零,重新再談?』
沈 墨:『前面累積了那麼多東西,你說怎麼讓前面那些東西消失,重新歸零啊?』
簡 如 鏡:『既然以往的東西不是由我們兩個代表來談,我想現在把它丟掉,應該不至於造成損失。』
沈 墨:『把過去抓回來,確實對我們沒什麼好處。』
簡 如 鏡:『所有沒有必要硬扛在肩膀上,變成我們現在的負擔。』
沈 墨:『好好好,不要卡在那些繁瑣的小細節上面。』
如鏡另身:『記不記得我們過去的那些細節?』
沈 墨:『不要。』
沈墨另身:『第一個細節是什麼妳知道嗎?』
簡 如 鏡:『是什麼?』
如鏡另身:『味道。』
沈墨另身:『妳的味道。』
沈 墨:『不需要想起來。』
沈墨另身:『妳的味道芬芳無比,讓我聞了以後再也忘不掉,後來我才知道,原來是嬰兒爽身粉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想對我動之以情?』
如鏡另身:『情。』
沈 墨:『愈扯愈遠了,拉回主題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在妳洗澡房發現的,開始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味道,後來發現原來是嬰兒爽身粉之後,我笑翻了。妳把爽身粉往我全身上撒,把我撒成一個麵粉人。從那天之後,我每一天都撒。』
如鏡另身:『從那天之後,我們聞起來,就是同一個味道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開始用鼻子找妳,妳也開始用鼻子找我。』
如鏡另身:『有的時候,我憑著這個味道,找到了你。有的時候,憑著這個味道,找到了我自己。』
簡 如 鏡:『這太瘋狂了。』
沈 墨:『這怎麼算瘋狂呢?』
如鏡另身:『記不記得我們做過最瘋狂的一件事?』
沈 墨:『瘋狂的事可多了!』
如鏡另身:『有一天我決定要把我所有的名牌的衣服、皮包,鞋子,我擺地攤賣掉!』
沈墨另身:『對對對,那什麼牌子?』
如鏡另身:『香奈爾,ARMARNI,GUCCI,我擺一街!』
簡 如 鏡:『這樣的犧牲夠大了吧?』
如鏡另身:『一件一百!』
沈墨另身:『三件五十!』
如鏡另身:『居然沒有人買。』
沈墨另身:『沒人信。』
沈 墨:『沒人相信!』
如鏡另身:『沒人相信。』
沈墨另身:『沒人買。』
沈 墨:『沒人買。』
沈墨另身:『沒人買,最後我們把這些名牌送給馬路上一個清道夫先生了。』
如鏡另身:『免費贈送!』
簡 如 鏡:『不行!』
沈 墨:『我不能再讓了!』
簡 如 鏡:『為什麼?』
沈 墨:『因為妳已經完全失去理性了。』
如鏡另身:『我們完全地失去了理性。』
如鏡另身:『然後我們就決定,到山頂上去。』
沈墨另身:『反正已經四大皆空,我們直奔山頂,我們發過誓的地方。』
如鏡另身:『星星愈來愈近。』
沈墨另身:『城市愈來愈遠。』
如鏡另身:『霧愈來愈大。』
沈墨另身:『好大的霧。』
如鏡另身:『伸手不見五指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下了車,我看不到妳,但我知道妳在我身邊。』
如鏡另身:『霧大到我聞不到你,但是我知道你在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站在懸崖邊,面對萬丈深淵,在茫茫大霧當中,彷彿全世界只有我們兩個。』
如鏡另身:『不管霧散了之後,世界變成什麼樣子,但在那一瞬之間,我們和霧溶化在一起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認為我很衝動嗎?』
沈 墨:『一步一步來,好嗎?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一步一步走上山頂。』
簡 如 鏡:『我對你一直很有誠意。』
如鏡另身:『對著星空發誓,我們永遠的在一起。』
沈 墨:『那妳敢不敢發誓?』
簡 如 鏡:『發誓?這個是信認問題吧?!』
沈 墨:『我方沒有這樣的問題喔。我現在是眼睜睜看著妳刨個坑,自個兒往下跳。』
簡 如 鏡:『我說過不要去管我們之前談過什麼。從頭尾你想併購我們真的很好笑,包括這份合約裡面你提的條件,也很好笑。』
沈 墨:『那妳們這份是不是也很好笑?既然沒有誠意和我們合,還談什麼呢?』
簡 如 鏡:『你不認同我,我也不認同我。那現在你坐在我的對面,在等什麼?』
如鏡另身:『不要這樣……』
沈 墨:『簡小姐,神州集團要併購台品公司,那是我方愛護妳們,關心妳們的長成,不然我們直接承擔妳們母公司的債務就好了,我沒什麼好談的吶!』
沈墨另身:『你……』
沈 墨:『開出來的條件算是講理的了,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呢!』
沈墨另身:『最荒唐的事是什麼妳知道嗎?』
沈 墨:『最荒唐的事是什麼妳知道嗎?』
沈墨另身:『就是妳要把我忘掉。』
如鏡另身:『你要把我忘掉。』
簡 如 鏡:『你到底要什麼?』
沈墨另身:『我要妳不可以忘掉!』
如鏡另身:『不可以忘掉!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一直沒有死!』
如鏡另身:『那段記憶,沒有消滅!』
沈墨另身:『九年以來,我們一直都存在!』
如鏡另身:『從來沒有離開過!』
沈 墨:『簡小姐,談判桌上最忌諱的就是犯情緒,到了這個節骨眼上,您要是這樣的話,我們要怎麼繼續啊?』
如鏡另身:『妳再給她多一點時間,我們過去共同擁有的,馬上就要回到生命裡頭來。破掉的東西,很快就要找回來了。』
簡 如 鏡:『簡如鏡,妳太天真了。』
沈墨另身:『我們失去的,就是我們生命當中那段最天真的歲月。』
如鏡另身:『妳不要不承認,妳的掙扎,我都已經看到了。』
簡 如 鏡:『我沒有掙扎!沈總裁,真的很抱歉,我想我真的有一些情緒。因為我想到我的公司居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。我不認為我有失去什麼,我也不需要我的過去。我希望我們今天的會議可以暫停一下,因為這個房間的狀況變得愈來愈複雜,有必要讓它單純化。我一個人可以挽回這一切,我不會讓任何人控制我。』
如鏡另身:『妳說謊!』
沈墨另身:『你不至於和她一樣吧?』
沈 墨:『閉嘴!知道過去,對我有什麼好處?不知道過去,我又有什麼損失失?我不需要另外一個聲音在這跟我絮絮叨叨,你懂不懂啊?』
回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