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浪鋼琴之後,給公公的信。

奶茶,單身日誌演唱會。聽著這段,心裡的感觸是很深的,特別是公公告訴奶茶別急著長大那段。

長大,真的很不好。

『今天晚上,我把我的流浪鋼琴帶到了我身邊。』

(奶茶自彈自唱『透明』一曲,其中穿插著與劉小英對唱的兒歌,一閃一閃亮晶晶……)

奶 茶:『劉小英,今天,我把妳童年時失去的東西,帶回來了。』

劉小英:『謝謝。』

奶 茶:『掰掰!』

『所以也許,你童學所失去的,或是你童年想要的東西,在現在你有能力的時候,試著把它找回來。

『能挽回的東西還好,有一些事,有一些人,一旦失去了,是無法挽回的。就像我在這裡,寫了一封信,卻是一封永遠也寄不出去的信。

『你曾經是我第一個聽眾,也是我唯一的聽眾。曾經,只有你願意聽我唱歌,而且百聽不厭,雖然,我唱來唱去,都是那一首綠島小夜曲。

『你走後的這幾年,家裡看起來似乎沒有改變,你房間的舊報紙,還在那裡,你偷藏起來的巧克力,也沒有人敢動它。甚至你漱口杯上牙膏殘留的痕跡,也沒有人捨得把它洗掉。

『屋子的空氣裡,還留有一點點只有我能聞得到的,你常用的髮油氣味。那曾經是我最受不了的味道,可是現在,我卻連窗戶都捨不得開。深怕那氣味,就像你一樣悄悄地溜出了家門,消失在微風之中。

『從小,你最疼愛我,雖然我老是跟你嘔氣。甚至在四歲的時候,就被你罵得只拎了一把牙刷就要離家出走。你急著叫老佣人去找我,當時,我覺得我走了很遠好久。後來,我才發現,其實,那只是家裡的巷子口。

『現在,我常到世界很遠很遠的地方,我才發現,其實,我一直沒能夠離開你。

『婆婆很好,跟以前一樣。而我還是一樣的臭脾氣,難得回家一次就惹得他生氣。然後她就會氣著跟我說,我像極了你。

『那個時候,我就會特別地想你,特別的想哭。因為我覺得,在這個世界上,跟我最像的人已經不在了。

『記得小時候你總是說我還小,然後我就會墊起腳尖,跟你說我已經是大人了。然後你就會笑著跟我說,別急著長大,別急著長大……

『現在我真的長大了,而且好像是忽然一夜之間就長大了,於是我想跟你說,長大真的很不好。

『別人不再把我當孩子,不能隨便地鬧情緒,不僅要對自己負責,也開始要對別人負責。

『但是其實,我還沒有準備好。我只是硬撐,假裝自己,已經長大了。

『可是如果,你不曾離開,我何必長大呢?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,做那個驕縱的小孫女。

『你一再的囑付我,要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。可是我生性愚鈍,我不知道我能為國家做什麼。可是起碼,我做的每一件工作,我都盡到了全心全意。包括,今天在這裡唱歌。

『我並不知道我會繼續唱多久,但是,我知道,你遠永會是我最後一個聽眾。

『而今天,我真的好想再唱一次緣島小夜曲給你聽。親愛的公公,你過得好不好?』

(奶茶唱『綠島小夜曲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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